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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创业失败欠下巨额债务，问我要钱贴补的时候我却转走自己所有积蓄。　　眼睁睁看着他被债主找上门，被官司缠身，依旧无动于衷。　　前世就因为我心软，拿出了自己一辈子的积蓄给他填窟窿。　　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创业失败，而是网络赌博输光了一切。　　拿走我的钱还不知足。　　为了继承我唯一的房子，更是将我推下深山。　　死前那刻，他看着我的双眼写满恨意。　　“要不是你没用，我怎么可能欠这么多钱？没钱还要抢走我的抚养权，这都是你欠我的，就拿你的贱命还吧！”　　我死后，他转头跟出轨吃绝户的亲爸父慈子孝，继承公司。　　再睁眼，我回到他要钱当天。
　　身旁汽车的鸣笛声将我惊醒。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重生了。　　急忙扔下手里刚从菜市场买来的菜，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　　正好是儿子方辉要钱那天。　　我立刻打开手机银行软件，开通了一个虚拟的电子账户。　　将自己所有的余额全部转进去。　　为了更真实，我只在钱包里留了一千多的零钱，勉强够支撑这一个月的开销。　　然后删除了这个软件。　　确保手机上再没有任何能查到我账户余额的信息，这才松了口气。　　耳边却在这时响起方辉的叫喊声。　　一瞬间让我浑身的汗毛倒立起来。　　“妈？你怎么在这？”　　他一脚急刹将车停在我面前，眼底爬满了通宵后疲惫的血丝。　　此刻我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了几份工独自养大的儿子，心里只剩下失望。　　前世他说是公司初创，加班太辛苦。　　我心疼自己唯一的儿子，所以信了。　　现在想想，估计是他连续通宵赌牌的结果。　　一个谎言我相信一次还能原谅，相信两次，那就是我活该！　　我指甲用力掐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笑着开口：“儿子怎么回来这么早？才六点，妈刚从菜市场买了点你喜欢的菜，你说今晚回来，想给你做点大餐呢。”　　他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为难道：　　“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开公司之前贷的款全搭进去了现在还不够，你那还有吗？借我点，我后面稳定下来还你。”　　我唇角的笑意加深，找回前世那个对他慈爱的表情。　　“什么话，跟妈还说借？妈不用你还，你拿去用就是了。”　　话落，他脸上飞速闪过一抹得意，被我余光捕捉到。　　我急忙低头翻找手机，将刚刚钱包里剩下的一千多给他全数转了过去。
元，有零有整。　　真的不能再真。　　他手机响起转账的提示音，脸上的喜色刚刚浮起，在看金额那刻就迅速沉了下去。　　“一千块？你开什么玩笑？连个零头都不够！”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太生硬，他轻咳两声。　　“妈，第一个合作就是大单子，我费了不少功夫拉回来的，你这点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搓了搓手心，无助地摸遍自己浑身上下的口袋。　　最后找出买菜时找的两毛五递给他。　　“妈只有这点了........给你了就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还不够吗？那咋办啊？”　　“之前给你娶媳妇用的二十万都让你开公司了，要不妈再问问看哪家要保姆，我白天端盘子，晚上再兼个职？”　　“妈今年刚四十出头，工作应该还好找，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说着我将手机打开到拨号的界面，没等我按下号码，手机就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有什么定期存款吗？你是不是忘了在哪了？我替你看看。”　　“现在钱存在银行也不安全，说不定哪天钱就被银行的人偷偷转走了，还不如先借我——”　　话没说完，他用自己的生日登录上我另一个手机银行软件。　　看见余额那刻，忍不住怒骂出声。　　“妈的，你那些钱呢？！”
　　　　他的骂声吸引了周围不少路人的注意。　　看戏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打量。　　我无措地哂笑两声。　　“之前存的都给你了，妈确实没钱了........”　　“你也知道这些年妈一个人养你不容易，白天打工晚上摆摊，周末还要干家政，这才勉强给你交学费——”　　不等我说完，他直接怒声打断。　　“行了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自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求着你养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　　找遍了各个软件，确定我再没有一分的余额。　　他气的满脸通红。　　下一秒就用力将我手机摔在地上。　　本就有裂痕的屏幕直接粉碎，渣子掉了一地。　　我用了六年的手机，在这一刻彻底宣告了生命的终结。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后退一步。　　不等我反应过来，方辉就伸手在我身上来回摸索。　　一把撸起我的袖子，露出被太阳晒的黢黑的手腕。　　我瞬间变了脸色，惊呼出声。　　“你干什么？妈真的没钱了！”　　他胸腔剧烈地起伏，双眼急的充血。　　“你不是还有个金镯子吗？给我先救急用用，到时候公司挣钱了我给你买十个！”　　“哪去了？你镯子呢？”　　我额头浸出冷汗，一边伸手拦他，一边开口制止。　　“那是你姥姥留下的遗物，不能卖啊！”　　那是我父母车祸去世后，方辉他爸方坤吃绝户时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　　还是因为他一直觉得那是个赝品，才不屑拿走。　　幸好我平日干活怕镯子被磕碰到，提前收在了家里。　　方辉在我身上找了半天，把每个口袋都翻了个遍，依旧没看见镯子的踪影。　　见我不断躲闪，他情急之下一拳砸在我头顶。　　巨大的力度让我身形晃动两下，整个人懵在原地。　　我没想到就因为我没给他钱让他赌博，他竟然能在大庭广众直接对我动手。　　心寒之下，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泪水顺着枯黄的皮肤不断滚落。　　声音都哽咽起来：　　“那个镯子之前已经卖掉了，给你开公司用了，妈怕你自责就没告诉你，真的早就卖了，我到现在都没赎回来........”　　话落，他一脚踢在我后背上。　　我一个趔趄差点跪趴在地。　　周围的路人看不下去，开口道：　　“你这小伙子干什么？大白天的调戏良家妇女？信不信我直接报警？”　　方辉涨红了脸，双眼猩红。　　扯开嗓子朝路人怒吼出声：　　“滚！我跟我妈说话有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　　“她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学人家年轻人勾搭野男人，我娶老婆的钱都被她花在野男人身上了，我要回自己的钱关你屁事？”　　“你狗叫什么？难不成你跟她也有一腿？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话落的瞬间，我脸上骤然没了血色。　　周围刚刚还在替我打抱不平的路人彻底没了声音。　　原先看向我时同情的目光被厌恶取代。　　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谩骂将我淹没。　　方辉却置若罔闻。　　“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怪不得她儿子能气成这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看着越是老实的女人玩的越玩！看她儿子那么言之凿凿的，八成都被捉奸在床了！”　　“我老家就有个婶子五十多了扔下家里跟个三十多的男人私奔了，报警两年到现在都没找见人！那婶子长得跟她差不多，这面相绝对有问题！”　　甚至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将摄像头对准我的身影开始现场直播。　　我没想到自己人生唯一一次被造黄谣竟然是出自亲生儿子口中！　　无力而苍白的辩解淹没在周围的骂声里。　　哀莫大于心死，我咬着牙伸手糊了一把眼泪。　　声音冷到极致：“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之前的存款全都给你开公司用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方辉找不到钱，愤怒之下脖颈上青筋根根暴起。　　一手扯住我的头发就将我往小区里拖。　　我用力挣扎了半晌，脚下一个不稳被他绊倒在地。　　没等我起身，他却直接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你装什么？你肯定把钱换成存折都藏在家里了，给我能怎么样？反正等你死了钱不还是我的？”　　“现在把钱给我，我以后还能给你养老送终，不然等我找到存折，立马让你滚蛋！”　　说着，他伸手想将我从地上扯起来。　　为了保护藏在家里的镯子，我拼命挣扎半晌。　　他耐心渐渐耗尽。　　嘴里骂声不断。　　竟然又一次当众对我动手。　　我急忙双手护着自己的头，任由他在我身上拳打脚踢。　　一下接着一下，巨大的力道让我内脏不断翻涌，喉咙溢出一口腥甜。　　我强忍着恶心咽回去，想求旁边看戏的路人报警。　　可求救的目光看过去，他们却始终无动于衷。　　上身的衣服被方辉一把掀起。　　露出了我腹部二十多年前剖腹产留下的可怖刀疤。　　目光触及自己生育的痕迹，我满心讽刺。　　泪水瞬间涌出，模糊了视线。　　这次连挣扎都没了力气。　　方辉这才停下殴打的动作，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拖进小区里。　　裸露的后背被粗糙的水泥地蹭破了皮。　　鲜血染红了我被他拖行的路。　　等我被他扔进家门，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我痛得五官扭曲，轻轻动一下都是奢望。　　身体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方辉在家里肆意翻找。　　很快，整洁的房间被他打砸成一片狼藉。　　没找到他想要的存折，却找到了我藏起来的金镯子，还有这个老房子的房产证。　　他气的双眼猩红。　　直接将镯子摔在我脸上。　　我鼻骨当场断裂，鼻血顺着下巴流淌，染红了衣领。　　他怒目圆睁，朝我怒吼：　　“钱呢！怎么就只有个破镯子？”　　话落，他的手机响起铃声。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底瞬间慌乱起来。　　接通后，就听见他卑微地解释：　　“我现在就凑钱，你放心，我今天一定还你，我家里还有一套房子，就是卖的话得需要时间，咱都多久的关系了，你还不放心我？”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你千万别过来，我家里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母亲，我怕她受不起这个刺激，她不知道我在外面的事。”
　　　　那头似乎没听他的解释，骂声一句接着一句。　　方辉拳头紧攥，指节用力到泛白。　　可脸上却还是跟哈巴狗一样恳求对方宽限他时间。　　我知道，那是他赌博讨债的电话。　　眼神闪了闪，一个念头在心底升起。　　方坤跟我离婚二十年，或许是报应，他到现在都没再生下孩子。　　方辉就是他老方家的独苗。　　前世我舍不得儿子，方坤几次打来电话想重新跟儿子联系都被我直接拒绝。　　这次我就亲自给他们创造机会。　　这儿子，喜欢你就拿去养吧！　　等电话挂断，方辉双眼染上杀意。　　目光落在房产证上，他立刻联系中介就准备卖房。　　谁知道现在旧房子行情太差，问完价格他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朝我开口道：“你拿房产证贷款，钱我先用着，到时候还你！”　　“反正你死了房子也是我的，提前给我有什么区别？到时候房子你继续住就行了，省的卖了你还没地方待，我对你够好了，办贷款的时候你老实点！”　　他没第一时间让我给房子办理过户。　　估计是压根就没想还钱。　　到时候我还不上巨额的贷款，成了银行的黑户，他却还能在外面继续潇洒。　　想到这里，我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深吸口气开口道：　　“我听说银行现在贷款也不好批，估计没一周都下不来，你爸其实每年都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你现在公司起步正难，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他这些年都没生孩子，你就是他唯一的骨肉，他的钱以后也是你的，不给你还能给谁？”　　听见我的话，他灰败的眼神瞬间亮起。　　等我给他念完方坤的号码，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拨号。　　那头很快接通。　　方辉立刻委屈的哀嚎出声。　　先是说这二十年我逼着他不让他跟亲生父亲联系。　　又说我虐待他不给他花钱。　　上学的时候都靠自己兼职才勉强挣到生活费。　　最后还说我将家里的所有存款都给了外面的野男人。　　我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他将自己唯一的母亲骂的一无是处。　　依旧一言不发。　　心中却止不住地冷笑。　　等电话挂断，方辉抬眼在家里环视一圈。　　或许是不想让他爸看见他朝我动手的证据。　　方辉又准备将我拖去门外。　　我躺了半晌，恢复了些力气。　　见他伸手，急忙自己撑着墙起身。　　自觉地朝门外走去。　　方辉手里捏着我的金镯子，跟我一起走到楼下。　　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戏的路人。
　　我刚出现，骂声就一句接着一句迎面砸来。　　直播的镜头怼在我脸上。　　不是说我水性杨花私生活不检点，就是说我狼心狗肺连亲生儿子都不管。　　方辉跟在我身后，见我不动，一脚踹在我后背血淋淋的伤口上。　　“走啊你！我爸马上就开车过来接我。”　　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咬牙挤进人群里。　　好不容易走到小区门口。　　却撞上之前我做家政时的雇主陈燕。　　她听见身后的骂声，眉头皱了起来。　　将我护在旁边，忍不住替我开口解释：“林芳不是这样的人，她之前在我家干活的时候都说是为了儿子的学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心底升起暖意，却怕自己此刻连累她。　　方辉眼珠子一转，就怒声道：“是干活还是去你家偷人？难不成你就是给她拉皮条的？看着人模人样竟然跟她一路货色！”　　话落，他朝身后大喊起来：　　“大家看清楚啊！这就是撺掇我妈跟野男人跑的那个贱人！都认清楚，以后管好自己家的老娘们别让她骗了！”　　目光交汇，我急忙朝旁边撤出一步距离想跟陈燕保持安全距离。　　方辉却直接伸手扯着我的头发拖着我朝路边走去。　　看戏的路人跟着我们的脚步，在路边围成一团。　　远处，陈燕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打电话替我报警........　　方坤没让一群人多等，很快，一辆奔驰停在众人面前。　　方辉看见车标那刻瞬间瞪大了双眼。　　一脚踹在我膝盖后侧强迫我跪在地上。　　然后自己硬挤出几滴眼泪。　　在他爸打开车门那刻，朝他哀嚎出声。　　“我妈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竟然还找了个野男人，被我当场撞破，连家里的钱都给了那个奸夫，现在我创业失败正是缺钱的时候，她就给了我一个破镯子让我将就用.......”　　说着，他拿出那个抢走被砸变形的镯子摆在二人面前。　　方坤低头将镯子拿在手里，立刻沉了脸色。　　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狠狠朝我脸上摔了一巴掌。　　刚刚干涸的鼻血顷刻间又流了一地。　　镯子被他摔在我身旁。　　我急忙弯腰捡起，动作扯动后背的伤口，我额头冒出冷汗。　　却在这时听见他说：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拿儿子当命疼？就你这个镀金的破玩意？拿着喂狗都不要！”　　“我看你后半辈子也别见儿子了！以后儿子就跟着我！正好我公司没人继承，今天就办手续，把儿子迁到我户口本上！”　　“明天我就让儿子去我公司里上班！跟着你这种妈一辈子都没出息！”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我唇角止不住地勾起。　　说话间，方坤就拿出手机问了他儿子的账号。　　示威般现场转了一百万过去。　　到账的声音响起。　　方辉痛哭流涕地叫了一声“爸”。　　父子相认的场景让在场看戏的路人都有些动容。　　钱到手后的第一时间，方辉就开始还债。　　手上忙着输密码，嘴里还感动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这些年要不是那个疯女人拦着，我早就去跟你相认了！”　　“爸，等我公司起步，我自驾游带你去爬山！我们父子俩游遍全球！”　　听见这句话，我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一百万，对他巨额的赌债比起来杯水车薪。　　刚转账过去，警察就从远处冲上来。　　出示证件后，厉声开口：　　“刚刚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打架斗殴？”　　警察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还没起身的我，朝方辉冷声道：　　“跟我们走一趟吧！”　　　　6　　方坤瞬间冷了脸色，纵横商界的沉稳在此刻显露无疑。　　没有丝毫慌乱地开口道：“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方辉没想到自己会惊动警察，支支吾吾了半晌才编出借口解释：　　“也没什么，就是发现我妈出轨后我替你生气替你不值，就忍不住动手了，真的！现场的路人都能给我作证！”　　“我知道动手是我不对，但我就是气不过啊！当初我年纪那么小就被她拐走，又虐待我这么多年，现在我好不容易长大了，她放浪的行为不收敛就算了，竟然还变本加厉！”　　“我身为你儿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作出对不起你的事？一个没忍住就........”　　我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给我身上泼尽了脏水。　　失望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宣告死亡和终结。　　一旁的路人见方辉这样说，纷纷上前替他作证，将我骂的罄竹难书。　　脸上神色一个比一个激动。　　却全然忘记了。　　他们才开始就没见过什么我出轨的证据。　　现在说的一切不过是方辉口中的一面之词！　　方辉摸不准他爸的态度，紧张的冷汗直流。　　双方沉默许久。　　本以为方坤会生气他动手的事，却没想到他忽然仰天大笑。　　欣慰的将他儿子的肩膀拍的砰砰响。　　“不愧是我的儿子！有我年轻时候的气魄！”　　“放心，你今天就是杀人了你老子都能替你摆平！”　　话落，方辉眼底的贪婪和得意不加掩饰。　　我将他表情的变化看在眼里，忍不住冷笑出声。　　一个是年轻时候就出轨吃我家绝户，一个是赌博为了房产将亲妈推下深山。　　不愧是亲生父子！　　两个人狼心狗肺的样子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辈子他们两个就一辈子锁死吧！　　我倒是要看看，方坤怎么填他亲儿子这个赌博的无底洞。　　警察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带走。　　等我包扎完后背的伤口，才赶回警局。　　做笔录的时候，方坤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儿子托关系。　　想用自己的老脸求情将他儿子捞出去。　　却没想到他认识的人听完这件事，没有一个人敢接手。　　方辉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的视频早就被今天直播的路人传到网上。　　本来发出去是为了让网友吃瓜。　　结果现在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　　儿子对亲妈动手的噱头吸引了不少关注。　　热度居高不下。　　警察迫于舆论的压力，只能按部就班的走流程。　　只是就算方辉口口声声栽赃我出轨找野男人，但这也是我离婚后单身的自由。　　远远谈不到犯法，警方更管不着。　　但他对我动手却有实实在在的验伤报告当证据。　　就因为我们是母子，一个蓄意伤人的案件就变成了警察口中的家庭纠纷。　　我也懒得解释，眼睁睁看着警察对方辉教育了几句就当场将人放出去。
　　　　至此，我独自抚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彻底跟我断绝了关系。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浑身的伤让我举步维艰。　　刚准备打车的时候，陈燕却出现在我面前，她竟然一直等到现在还没走。　　看向我的眼神写满了同情和不解。　　“你为什么不跟警察说清楚？又是动手又是诬陷的，你都不解释吗？“　　“是不是担心没有证据？我可以替你作证的！你干活的时候有多辛苦我最清楚不过了，怎么会养出这样的白眼狼.......”　　见我半晌没开口，她只能放弃。　　“你还能走路吗？正好住一个小区，我送你回去吧。”　　我唇角扯出苦笑。　　倒不是我不想解释，只是一天没吃饭光喝水，我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点点头跟着她上了车。　　路上却忍不住想起曾经那些可悲的过往。　　连陈燕一个外人都能知道我独自抚养儿子的辛苦和狼狈。　　还同情我的不容易。　　可我唯一的儿子却沉迷赌博，为了一点遗产舍弃亲妈的命。　　转头去跟他伤害过这个家，伤害过我的父亲狼狈为奸。　　现在想想，我前世的付出就像个笑话。　　当初跟方坤结婚后生下儿子五年，我父母车祸去世。　　方坤就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嘴脸。　　拿走我父母名下的所有遗产。　　还将出轨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用儿子的抚养权威胁我，逼我同意离婚然后净身出户。　　那时候方辉才五岁。　　我怎么忍心将自己费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儿子交给这样的畜生抚养？　　于是我毅然决然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带着儿子同意离婚。　　两个人一块离开了老家。　　一年后，我才接到方坤打来的电话。　　说他已经在城里开了一家公司。　　现在生活水准算是勉强小康了。　　他想接回儿子。　　听见这句话，我第一反应就是在电话里将他骂的狗血淋头。　　想不通他对我家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竟然还有脸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的公司简直就是用我爸妈的骨灰当地基建成的。　　挣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爸妈的人血馒头。　　我当然不可能同意他接回儿子的要求。　　再后来，就听说方坤重新结婚的消息。　　那一年他成了商界的新秀。　　找了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没记错的话，他的二婚老婆只比他儿子大15岁。　　估计是以为他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儿子。　　我再没接到方坤打来的电话。　　这次断联，再收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十年后。　　对我说他再婚后没有生孩子，一直等着接方辉回去。　　我却知道，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后代！　　我依旧没同意他接回方辉的话。　　那次拒绝之后，他开始时不时的联系我。　　经常问儿子的情况。　　只是每次说到最后，都避不开想接回儿子的话题。　　每一次被我严词拒绝。　　那时候我看着成绩越来越优秀的儿子，拒绝方坤的心愈发坚定。　　甚至立志要将儿子培养成跟他爸不同的人。　　后来血淋淋的事实才告诉我。　　劣质的基因有多可怕。　　有些东西就算藏的再深，等到满足一定的条件时，也会浮出水面。
　　　　二十年，我为了和儿子的这个小家。　　几乎葬送了自己人生所有宝贵的青春。　　不遗余力地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他的成长提供养分。　　我没有给自己找第二个丈夫，也从来不想这些没用的事。　　生活里除了打工就是打工。　　除了挣钱就是挣钱。　　我白天在饭店端盘子洗碗，晚上收拾东西出去夜市摆摊。　　周末碰上家政的兼职也没放过。　　方辉其他同学有的，我一样都没少过他。　　补课班，补习资料，考前冲刺。　　最后到他嘴里，就成了满是怨毒恨意的一句：　　“你活该！明知道自己没钱还抢抚养权，你就是在害我！都是你欠我的！你这条贱命都还不清！”　　到现在我都记得看见方辉拿回家的那张985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自己有多激动。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亲爱的儿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甚至一度觉得，就算为了儿子，一辈子不再嫁人，都值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方辉早就坏在了根上。　　上了大学后，他脱离我生活。　　就开始沉迷赌博。　　一开始只是小金额的游戏。　　最后在贪婪的驱使下，他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玩的也越来越大。　　可这一切，我都被他蒙在鼓里。　　直到他毕业。　　没去找工作。　　而是和我说他要创业。　　自那之后，以创业的名义前前后后问我要了不少钱。　　我心疼儿子，也知道现在经济市场不好。　　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打工给他攒下的老婆本让他投资。　　结果几十万没到三天就用完了。　　他开始惦记我唯一的老房子。　　第一次提出让我卖房的时候，我没同意。　　本想着哪怕他创业失败，至少回家还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虽然破了点，虽然旧了点。　　但遮风挡雨还是能做到的。　　有我在外面打工兼职挣钱，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饿死。　　而且我儿子那么优秀，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　　我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他的未来考虑。　　可没想到拒绝卖房的话出口，就被他当成了自私。　　说我就是不愿意为他付出。　　我们冷战了足足一个月。　　没有任何联系。　　那一个月里，我照旧每天给他做他爱吃的菜。　　给他拍照发过去。　　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反复到天黑。　　最后全部倒进垃圾桶里。　　直到那天，我接到方辉打来的电话。　　说公司成功起步了，挣到了第一桶金。　　他说要带着我去山里自驾游。　　听见他创业成功的消息，我比他还高兴。　　激动得流出眼泪。
　　当天晚上，我扔掉了冰箱里所有菜。　　总觉得那些都不够新鲜。　　走到五公里外的菜市场给儿子重新买了他爱吃的东西，给他做了一大桌庆祝。　　看着他沉着脸回家，也没多想。　　等吃完饭他直接摔门回了卧室。　　我高兴的话都咽进了喉咙。　　也只当儿子是忙工作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儿子就过来敲响我的房门喊我出门。　　我穿上自己十年都没舍得穿的新衣服，亦步亦趋地跟着儿子的脚步。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我们两个人一起，他扶着我，一步一个脚印爬到山顶。　　在我放松下来喘息那刻，他又开口问我了一次。　　能不能卖掉家里的房子。　　我迟疑了两秒，还是拒绝了。　　我说他的公司现在起步了，能挣钱了，那个老房子就留着吧，等他结婚了，我自己一个人住，也不耽误他们小两口过日子。　　可这句话刚说完。　　他就满眼阴鸷地盯着我。　　说出了那句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下山。　　从高空落下，一路跌撞，我尸骨无存。　　死后灵魂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沉迷赌博，看着他继承我的房子，然后卖掉。　　这才知道他口中创业的真相。　　我目睹他和方坤和好，目睹他继承公司。　　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付出有多可笑。　　我伸手摸了摸鼻梁上的纱布。　　那里早就被泪水浸透。　　路过手机店时，我顺路买了个新的手机，又复制了以前的电话号码。　　陈燕将我送到楼下，我跟她道谢后转身上楼。　　家门口却不知道被谁喷了红色的油漆。　　触目惊心地写了几个大字：水性杨花的婊子。　　我瞥了一眼，平静地开门进去。　　又忙活了几个小时才收拾好家里的一地狼藉。　　不是我能忍，只是我在等一个机会。　　等网上的舆论反转，等真相大白。　　巨额赌债的逼迫下，方辉孝顺的嘴脸撑不了多久。　　趴在床上难受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果然看见方坤公司的官方账号发布了空降总经理的消息。　　照片上，是方辉那张熟悉的脸。　　我一边看着官方发的任命文件，一边给自己点外卖。　　等文件看完，外卖也正好按下门铃。　　刚准备出去取的时候，我目光落在评论区。　　眉头瞬间皱起。　　网友扒出了他就是那条视频的主角，对他守得云开见月明纷纷道喜。　　同时将我骂的更加难听。　　不少人顺着视频里小区的位置，找到了我家里的精确门牌号。　　有人往我门上喷油漆拍照留念。　　有人给我门口放死耗子威胁。　　有人打电话投诉我工作的店铺。　　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网络暴力。　　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暴力。　　我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　　轻轻走到门口顺着猫眼看了一下。　　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急忙将门反锁，又后退几步蜷缩在沙发上。　　外面的人没了耐心，开始扯着嗓子怒骂。　　对着房门连踢带踹，将手里的匕首一下一下划在门上。　　金属被摩擦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终于渐渐平息。　　我颤抖着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才走到冰箱面前给自己准备早餐。

　　看着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方辉爱吃的菜，苦涩将我理智淹没。

　　我蹲在地上，环抱膝盖哭的泣不成声。

　　手腕上摔到变形的镯子磕在地上，发生清脆的响声。

　　我哭的更用力了。

　　原本一顿饭的量，我硬生生吃了一天才算完。

　　期间方坤给我发来过一条消息。

　　说他已经找人托关系将儿子的户口迁到他家里，以后儿子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是人到中年，认回唯一的儿子让他心情雀跃。

　　公司的账号一连发了不少方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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