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李亭云宋清出自小说推荐《宴坐空山》,作者“莫十七”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太子在襁褓之中被阉人所害,我捡到他时,他仅剩下一口气。 后宫鱼龙混杂,我将他看作我的亲弟弟一般抚养长大。 然而,他认祖归宗后的第一件事,是下令杀死与我两情相悦的书生。 我悲痛欲绝之际,他强迫我给他做妾,却在新婚当天任由他的正妻给我灌下红花。 “一个小小宫女,也敢和本宫抢男人!!”太子作壁上观,冷眼看着我作何反应。 我却将一个牌位紧紧抱在怀里,傻傻笑着。 傻书生,你等等我。 阿妍将他们的命,一一给你讨来,可好?...
小说推荐《宴坐空山》是作者“莫十七”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李亭云宋清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不仅如此,我还为那红粉楼里的花魁一掷千金,只为她为我一曲。花魁戏称我为宝姐姐,元宝的宝,还为我在花粉楼里单独辟出来一块地作为我的私人包厢。我越这么张扬潇洒,坊间里关于我的传闻便越多。传闻多了,这麻烦事也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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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中的下人看来,自我这个侧妃“想开”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整日整夜地黏在李亭云身边,与他同席而食,同寝而眠。
李亭云也确实对我宠爱有佳,大批的首饰金银被搬进了我的寝殿。
我却觉得不够,总是向李亭云伸手要钱。
于是太子府便出了个最为奢华铺张的侧妃。
这京城中最为贵重的玉器,我随手砸着玩。
这京城中最为奢侈的首饰,我随意赏给路边的乞丐或是稚童。
不仅如此,我还为那红粉楼里的花魁一掷千金,只为她为我一曲。
花魁戏称我为宝姐姐,元宝的宝,还为我在花粉楼里单独辟出来一块地作为我的私人包厢。
我越这么张扬潇洒,坊间里关于我的传闻便越多。
传闻多了,这麻烦事也跟着来了。
圣上痛恨贵族奢靡风气,朝廷上便有人借着我这视金钱如粪土的铺张性子参了他李亭云一笔,圣上当着众臣的面,将他李亭云骂得狗血淋头。
圣上放言,若是他管不好家宅内院,日后更是管不好这天下,不如别做这太子。
李亭云刚认了祖,朝中地位尚不稳固,此一番下来,原先看好他的几番势力也决定先按兵不动,几个世家大族都如同笑面虎一般搁置了与太子府之间的往来走动。
走这一步棋,不仅看清了几个为李亭云说话的太子朋党,也将李亭云推向民生所向所愿的另一边。
毕竟谁也不愿意未来的君王,是个纵容女人肆意挥霍金钱的昏庸之人。
李亭云黑着脸回到太子府,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宋清带着人来到我殿内,将我拖到了院中,关上门要行家法。
“你这贱人!看你做的好事!你让东宫人的脸往哪里搁!”
棍棒落下,我多了一身的伤痕。
我却惯会利用李亭云对我的爱。
我故意在他面前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来。
让他发觉我这满身的伤。
我又柔弱地落下几滴泪来,控诉宋清对我的虐待。
果然,李亭云震怒不已,半夜闯进宋清寝殿大闹了一番。
宋清显然不是个贤淑温和的性子,被这么一指摘,气得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
“李亭云!不要忘了是谁给了你这个位置!若是没有我母家的帮助,这太子之位轮不着你一个贱婢之子!”
贱婢,之子。
这四个字果然触及了李亭云的逆鳞。
李亭云的生母,那在寂静宫殿内独自产子不幸难产而死的女人。
是当今圣上的乳母,安氏。
毕竟是此等宫廷丑事,个中密辛少有人知,皇后也容不下一个贱婢之子成为圣上的长子。
于是那日雷雨夜,吩咐下人除了这孽种。
却不巧被我无心救起。
李亭云抬手重重地扇了宋清一个耳光,宋清跌倒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表情讥讽:
“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你算什么东西?”
他蹲下来,拍了拍宋清的脸颊,宋清显然也是被李亭云的这幅模样吓懵了。
他说:“若你再对妍儿出手,我定会让你,”
“生不如死。”
5
太子近日的身体越发不好了,整夜失眠,头疼不已。
如此,我藕汤送得也更勤了。
太医来诊脉,诊不出什么东西,只说让清淡饮食,注意休息。
宋清或许是被那一巴掌打怕了,自那天后一直没露面。
李亭云得知头疼无法医治,他便爱上了喝酒。
酒后上头时,头疼便能稍缓几分。
他醉酒之后,便会在我膝上枕着,如同孩时那般,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名字。
有时我望向他,会想起从前那个甜甜唤我阿妍的狗蛋,想起那些年我们三个相伴的日子。
阿仁在后厨打杂,偶尔会带来些贵人的剩饭剩菜,那时候,他们的剩菜剩饭是我们的山珍海味。
狗蛋明明自己馋得不行,却还是会把最好吃的东西,全部都留给我。
他说:“阿妍,你吃,你吃,狗蛋不饿。”
阿仁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弟弟。
他和我说,来日他若能榜上有名,定会把我和狗蛋都带出去。
那时,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我们三个人彼此扶持,却也觉得幸福。
狗蛋是从什么时候不喜欢阿仁的呢?
狗蛋十三岁那年,我二十有六,嬷嬷问我日后作何打算,我笑着说离出宫的日子不远了,今年科考之后,等想嫁的人来接我走。
嬷嬷走后,阿仁翻窗进来,给我塞了个蜜饼,我吃得满嘴都是。
他说:“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般,让狗蛋看了不得笑话你?”
那日,霞光落进屋内,一切都被那光渲染得那般美好。
也就是在那天,阿仁第一次吻了我。
狗蛋站在门口,手里抱着的枣子落了一地,骨碌碌地滚着。
他一把将阿仁推开,发了狠地冲他喊:
“阿妍是我的!是我的!我不许你碰她!”
那时我和阿仁都以为他是孩子心性,便也没多计较,哄了他两句便罢了。
如今想来,一切事都有端倪。
狗蛋认祖归宗后成了李亭云,娶了皇后本家侄女宋清,同年,阿仁科考中榜,本朝探花郎,一时风光无限。
我在宫中没等到阿仁来接我,却等到李亭云派人来传话。
若是我想让阿仁活命,日后便必须和阿仁断绝关系。
并,嫁给他李亭云做妾。
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抱着地牢里饱受折磨的阿仁,第一次那么后悔。
我想起阿仁曾经对我的劝告:“阿妍,你今日救了他,来日,你我或许会有大麻烦。”
想起阿仁和我之间的点点滴滴:“阿妍,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受欺负了不要一个人呢扛着,凡事有我在······”
我一生的泪都在那日流干了。
阿仁却告诉我不要恨。
我怎能不恨!
是他李亭云将我的阿仁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是她宋清下令对阿仁用那一百零三刀的凌迟之刑!
阿仁,他刚刚成了探花郎,他刚刚看见了幸福的模样。
便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
我怎能不恨!
6
长公主生辰宴在即,京城里的贵族亲眷们纷纷准备着各家预备送出的生辰礼。
宋清毕竟是世家小姐,即使私底下夫妻不合,也定不会在外人前落了个夫妻感情不睦的名声。
李亭云显然和宋清想到一处去了,宋清要名声,李亭云则是要做戏给皇后看,也好让皇后背后的那些个势力安心。
生辰宴前夕,李亭云特意叫我过去,对我说:
“妍儿,明日人多,你不要随意走动,呆在我视线里,别让我忧心,知道了吗?”
我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说是长公主的生辰宴,可哪又这么简单?
这是圣上用来观察宫中各派的一场“官宴”,你送什么礼,与谁说了什么话,哪些人之间走动得多······
圣上在此宴上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这也是圣上给李亭云的一个机会。
太子新上任,总要有个机会与群臣熟悉熟悉,培养自己的羽翼。
我微微一笑:“妾记得了。”
李亭云担心错人了,他与其担心我,不如去担心担心自己的太子妃。
生辰宴上,百官进献,圣上坐在首位颔首示意,宴上歌舞不断,觥筹交错。
李亭云端着酒盏,与宋清一起去给京中各个大臣敬酒。
酒过三巡,李亭云全然没发觉自己身边的宋清变得越来越焦躁。
宋清只觉得自己的面上一阵瘙痒,虽已尽力忍耐,但仍是痛苦非常。
待李亭云注意到宋清的变化时,为时已晚。
宋清的脸早已高高肿起,面上、颈上和手臂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包。
宋清虽尽力用扇子遮挡住面容,却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再难忍受,单手抓挠自己的面部,直到抓出了一手的血。
对面大臣斟酌着开口:“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可需要唤太医来诊治?”
李亭云用衣袖将宋清的脸遮住,就要带她先行告退之际,圣上身边的长公主开了口。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太子妃就要先行离开本宫的生辰宴,可是看不起本宫?”
宋清强撑着意志回话:“儿臣绝无此意,只是身体突然有恙,不宜见人。”
长公主饶有兴致地笑起来,走到宋清面前:
“太子妃这般说,本宫还真起了兴致,怎么这小小一会,太子妃就变得不宜见人了?太子妃是真的身体抱恙,还是根本就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说罢,她一把拉开了李亭云的衣袖,宋清的面容彻底暴露在生辰宴众人目光之下。
她的脸上血迹斑斑,几处伤口被抓挠破开,正隐约往外冒着血。
席上见血。
当众失礼。
众人议论纷纷。
我在一旁用衣袖挡住脸佯装震惊:
“姐姐的脸怎么会变得这般恶心······”
宋清立刻跪下,将自己的脸埋进膝间。
“是儿臣不好,坏了殿下兴致,这就自请离席。”
长公主眯起眼睛:“你一人下去多不好,亭云,”
“臣在。”
“陪你的太子妃一阵去吧,本宫的生辰宴有你夫妇二人,”
“实不安宁。”
长公主话点到此处,李亭云也没脸强留。
长公主回到圣上身边,对着他耳语。
圣上听闻,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如此一来,如今连圣上都觉得,李亭云,
不堪重负。
7
生辰宴结束,长公主邀我一叙。
我坐在长公主对面,亲手为她剥着荔枝。
她瞧了我一眼:“往日我这殿里最呆愣的宫女,如今也会算计别人了。”
我将荔枝核剔去,把果肉放入玉盘中,递给长公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还没几分心计,如今只怕我也沦为白骨一具了。”
长公主道:“今日这戏,我算全了你半场,之后你想如何?”
我笑得纯善:“长公主说笑了,今日这戏与妾无关,只是之后嘛······”
“我听说公主驸马,有驰骋沙场之才,只可惜做了驸马后不得参政。”
长公主娇媚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
我噙着一抹笑,轻飘飘问了一句:
“敢问殿下,驸马如今,可还有领兵之能,参政之愿?”
······
我刚踏入太子府,一杯茶盏就碎在我面前。
几个下人围上来把我控制了起来。
宋清的脸此刻已全然蒙在面纱之下,她怒目而视:
“你个贱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本宫!”
我身边的丫鬟浑身青紫瘫在地上,瞟见我来,身体蓦然僵硬:
“奴婢,奴婢不敢违背侧妃的命令,是侧妃让我把这药下进夫人的膳食中,说是······”
“说是能够让夫人容貌尽毁,面目生疮!”
她颤抖着手从袖口里掏出一枚药囊,抖出来里头的药末残粉。
宋清指着我:“证据确凿,本宫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眼神里透着一丝怜悯。
这太子妃倒是不傻,知道借此事来扳倒我。
只是她算漏了一点。
我身边的人对我忠心不忠心,我怎可能不知?
李亭云站在宋清旁,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
我咬住了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姐姐何必如此针对怀疑我?妹妹只是看姐姐近日来面色不佳,猜是体内气血欠缺,妹妹便自作主张地在姐姐的膳食里加了一味补气的药材。”
“姐姐不行,尽可以让太医来查探这药末所属何物,到时妹妹也好证明自身清白。”
宋清瞳孔骤然一缩:“你还想狡辩!看本宫今日不撕了你的嘴!”
李亭云怒喝一声:“够了!”
宋清被喝住了,她眼眸接连闪烁了几次,愤恨地吩咐下人去请太医过来。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太医匆匆赶来。
太医查验药材,禀报李亭云这药末所属药材的确是民间一补气良药,对身体有益无害。
那丫鬟不可置信地朝着我吼: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你鬼鬼祟祟地在厨房里给夫人下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一位补药!”
丫鬟反应过来了:“不对,不对,你故意算计我!故意让我看见你的动作,故意让我看见你把那药囊偷偷丢掉,引我去捡,你好深的心计!”
我挤出几滴眼泪来:“姐姐之前和妹妹有过误会,我担心我此举说出来反而会让姐姐因疑心而丢掉膳食,故而才瞒着姐姐和夫君······”
我接着说:“还有这丫鬟,先前说是我吩咐她去给姐姐下药,如今又说是自己捡来的药囊,这样前后矛盾,只怕这丫鬟有什么问题,还请夫君好好审审,还妾一个清白身!”
宋清咬牙,不甘心地捏住李亭云的衣袖:“此事一定和她有关,不行,继续查,继续查!我的脸一定是她害的!”
院中几个女人都在哭哭啼啼,李亭云听得头都隐隐作痛起来。
“你还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他上前来拍散了抓着我的几个下人,用手轻轻地揉着我红肿的手腕:
“阿妍,你放心,今日这事,我必会给你一个公道。”
我面上楚楚可怜:
“那就劳夫君费心了······”
8
这么一查,可不得了。
这丫鬟哪里禁得住李亭云手底下人的拷打,没两下就全招了。
什么太子妃派她来监视我啊,什么太子妃意图让她来给我下毒啊······
一堆事啊,全招了。
紧接着李亭云又黑着脸让人捆来太子身边的陪嫁丫鬟。
这丫鬟吧也算是个忠心的丫鬟,死活都撬不开她的嘴。
可李亭云哪里会善罢甘休。
他一刀把这丫鬟抹了脖子,丢到宋清房中,一堆丫鬟婆子都吓破了胆。
该说的不该说的就全被抖了出来。
皇后把这侄女嫁过来,只是为了看住李亭云这个皇室的野种,等他登基之后,便让宋清给李亭云下一剂猛毒,等李亭云身死之后,
这皇位还不是他们宋家说了算。
还有,阿仁被执凌迟之刑,也是宋清暗中让人传的话,让人误以为是李亭云下的令。
得知此事时,我手中的汤碗落地,碎成好几片。
至于为什么?
我站在大势已去,狼狈至极的宋清面前问她。
她仍是一副高傲的模样,她狠命地笑着:
“你以为,你的那个什么阿仁就是什么好人吗?”
“我告诉你,你才是真的可悲!此一生从来就没人真心对待你,那个阿仁,才是真的心如城府!”
“你以为为什么当今圣上会突然得知自己的儿子藏于后宫?那是他来找我,亲口把这秘密告诉我的!”
“你以为为什么他科举五年皆落榜,今年突然就拿了个探花,那还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
“他一早就算准了如何利用你和李亭云这两步棋,只是他要的,知道的都太多了,我留他不得!”
不对,不是这样。
阿仁他,怎么可能算计狗蛋?
李亭云一纸休书,当即就将宋清送回了宋家。
不仅如此,他还派人告知皇后,若她再执迷不悟,他不介意将自己生母的遭遇说与父皇。
到时,鱼死网破,皇后愿意吗?
皇后只好吞下了这口气,对外只说是女儿不懂事才使夫妻不睦。
可如果事情如此,那一切都全错了。
李亭云关押阿仁,究竟是为了害他,还是为了护他。
李亭云将我纳入房中,究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还是为了让我免受旁人算计侵扰。
可事已至此,我们谁能停手?
狗蛋早已不是狗蛋,如今他是李亭云,一国太子!
我问李亭云,当初阿仁之死,可有隐情?
阿仁当初,是想害我们吗?
他仍细细替我梳着发,偶尔咳嗽不已:
“阿妍无需忧心,只要是阿妍想让我去做的,我都会去做,只要是阿妍想要的,我都会去给阿妍找来。”
我就这样整日想着,想着,把自己想出了毛病。
太医说我是忧思过度,建议我好生休养,切勿再劳神劳思。
李亭云为了让我开心起来,从宫里把阿财接了过来。
阿财垂垂老矣,日日趴在我的脚边晒太阳。
李亭云陪我看夕阳,他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他笑着提起往事:“阿妍,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惹你生气,你就让阿财教训我,它总是追着我咬,却永远不会真正咬伤了我,都是做做样子给你看。”
我抚摸着阿财的背毛:“你这条命也算是阿财给救回来的,阿财自然亲你疼你。”
“我这条命,是阿妍救回来的。”
我愣了愣,问他有何打算,他的眼神黯了黯,随即抬眼看向我:
“阿妍的计划里,可有我?”
我浑身寒意四起:“你说什么呢?”
他嘴角漾起了一缕笑:“阿妍还是这样,一撒谎就揪着衣角不放······”
“长公主总是叫人来喊阿妍过去,我猜出了几分。”
我警惕地看向他,他却报之一笑:
“我的意思是,阿妍之后,想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我低头,随即道:“哪怕让你死呢?”
······
“李亭云,甘之若饴。”
9
日子没过几天,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帝不行了。
那日我在家中喝着茶,听到消息就知道是宫里恐怕有人动手了。
我暗暗算好了日子,眼下也是时候了。
李亭云接到消息,就要往皇宫里赶。
我起身喊住了他,回屋给他拿了件厚实的狐毛大氅。
我亲手给他披上:“雪天路滑,你驾马要小心。”
李亭云走后,我派人给长公主送去一封信,又派人驾好了马车。
坐进马车,我稳住心绪,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尘埃是否落定,就看今日如何。
今日之后,我们将不再是这贵人手中任人摆布的棋子。
······
文臣入宫,尽数被锁于大殿。
武臣入宫,尽数被押着跪于殿下。
皇后早有预谋,百官家眷被皇后以家宴为由头,事先召进宫内充作人质。
文武百官,投鼠忌器,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最多过过嘴瘾:“皇后娘娘此番可是犯了谋逆之罪!难不成是嫌命太长吗!”
“你膝下无子无女,你就是杀了太子,这天下也不会随你姓蒋!”
皇后眉毛轻挑:“我无子,还不是因为我的夫君,你们的好圣上早就猜忌我蒋家,这么多年暗暗给我下毒,才让难有子嗣吗?”
“既然我无子无女,这皇位,就是本宫来做又如何!”
皇后这是要效仿女帝武氏!
李亭云来时自然也知道皇后的打算,然而皇帝放心不下李亭云掌握大权,故而李亭云手中并无虎符可调遣兵力。
李亭云就这样召集了三百名暗卫闯进了宫里。
一路长驱直入,并无太多阻碍。
顺利得让人起疑。
李亭云和皇后遥遥相望。
皇后冷笑道:“一个贱婢之子,以为被封了太子,就真的高人一等了吗?”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低贱!我一想到天下要交给你这个贱种,我就觉得恶心!”
李亭云三百暗卫对数千名精兵,没有胜算可言。
皇后就这么有恃无恐地从袖中掏出了皇帝的遗诏,看也不看地用火折子将它点着了。
“这纸上一派胡言,不看也罢。”
向上飘扬的灰烬衬得她越发疯魔。
她笑道:“今日,便是你和你这好父皇的死期。”
皇后一声令下,李亭云那三百暗卫登时便被无数精兵包围。
李亭云临危不惧,就在这危阵里举起一张弯弓。
可他猛然喷出一口血来,那血落在弯弓上竟微微发黑。
李亭云用手捂着胸口。
他中毒了。
不等众人反应,就在此时,一支弓从后贯穿了他的胸口。
“殿下!”
我低头,不再看他一眼,只放下手中的弓,垂眼站在长公主的身侧。
长公主策马而来,并肩的是她那驸马。
公主驸马将手中虎符高高举起。
身后,千军万马,尽凭他驱使。
谁说公主无用,驸马无能。
今日救驾,明日称王!
皇后的面上哪里还能见到开始时的狂傲,她开始变得慌乱:
“不,不可能,长公主一向乖顺,怎会突然如此?”
长公主一袭红衣,长枪在手。
她神色张扬:“这世上只允许你一个女人有雄心有壮志?你给本宫的皇兄下毒害他突然病逝,你囚禁百官迫使他们屈服,真以为这天底下没人看得透你?”
暗害皇子,暗杀嫔妃,谋害圣上,扣押百官,意图谋逆。
哪条都是死罪。
如今援军已至,皇后此棋已下入死局。
公主驸马脱下了驸马长衫,穿上了盔甲,骑上了战马。
他领兵冲了出去,铁蹄声响彻在整个皇宫里,兵戈相向之间,有人负隅顽抗,拼死挣扎,却最终被斩于剑下。
皇后亲眼看见宋清挡在她面前,替她扛了致命一刀。
皇后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信们一个个倒下。
皇后亲眼看见了自己的败局。
公主驸马一剑贯穿了她,他高举手中剑,就这样以剑为旨,高声宣读着圣上的遗诏。
太子已死,皇家后继无人,长公主贤良淑德,又属皇室血脉,今长公主驸马接管玉印,不日登基。
谁都能看出来这圣旨并不真实存在,可谁又能反驳一句呢?
千军所向之处便是王。
我抱着已经没了任何气息的李亭云,静默地看着他们。
抬眼处,乌云退散,一抹曙光落入人间。
京城的雪,停了。
10
长公主驸马登基后,改了年号为明德,长公主成了这新朝的皇后。
一月后,她亲手为我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离别礼。
这份礼足以让我这辈子在任何地方过上吃喝不愁的富裕生活。
走时,她抓着我的手嘱托:“如今一切事情就已结束,你这一走,就不要再回来了。”
我浅笑着向她行礼:“阿妍此行,再无归期。”
马夫挥舞着马鞭,众生皆在我耳后。
途中到了驿站,我吩咐众人在此休整一夜再接着向前。
我刚进屋,就被身后的一双手蒙住了眼睛。
“阿妍,猜猜我是谁?”
我笑着扒开那只手。
“狗蛋,别闹了。”
“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去找那新皇后讨人了。”
李亭云,不,现在应该叫狗蛋了,他替我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我身前。
我抬眼看他,回忆起当日种种。
我给李亭云下的毒,初时下得太重太狠,对他身体而言,已经伤了根本,只怕日后要好好调养。
后来发觉事情有变,便临时换了一剂药方,那药虽然温和,但与另一味药配合,可使人呈现出将死之状。
而那味药,我下在了那日给他披着的狐皮大氅里。
而在在将那支贯穿他身体的箭射出时,我又故意偏移了几分。
世人皆见证了李亭云的死。
只有我见证了狗蛋的再生。
至于阿仁,即便是今日,我也不知道他当日暴露狗蛋真实身份究竟想要做什么,皇后已死,我也无处求证。
但是逝者已逝,我也不想去猜忌他是否对我用心不纯。
就把他定格在那个最爱我,最疼我的时候吧。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狗蛋未曾想要害过我。
他放任宋清打我骂我,实不得已,他当初根基薄弱,不能反抗。
狗蛋告诉我:“那日宋清给你喂下的,不过是一碗普通的药汤,我怎会允许她给你灌下红花?”
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我要去完成那个我和阿仁共同许下的诺言。
我要去看遍山川大地,厉遍四海湖山。
要去赏遍四季花卉,去尝遍人间至味。
幸好。
阿妍已闯出了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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